十连连长、指导员和部分战士与六师副政委的照片
后排侧脸、个子最高的是白头心儿
人生在世百年延,
三万六千五百天。
记下昨天悲喜事,
茶余饭后数英贤。
白 毛 男
白头心儿 原创
故事《白毛女》大家都很清楚。那是因为被地主老财逼得没有办法,一个良家姑娘自己逃跑到山里,住到了山洞里,不但生活没有保障,要采山上的野果子,偷吃山神庙里的恭品,还终日不见阳光。时间久啦,满头的黑发变成了一头白发,成了白毛仙女。
我们一伙老兵们来到兵团的第一天就集体做了一回“白毛男”。不能说是被逼的,但是,当时的情况也是又可笑、又无奈。
记得那一天,在我们的目的地——布尔都迎接我们的只有一位牧民,他叫阿尔腾格日勒,汉语名字叫金光,跟北京下乡知青学过几句汉语,能和我们用汉语简单对话,他是我们的临时炊事员,由他来负责安排我们的食宿。
布尔都牧场原本就有十来间土坯房简易仓库,我们来到以后,临时改成了老兵们的宿舍。只有一个门,没有窗户,就在屋里的土地上铺些芦苇,上面再铺上一层牧场里新做的羊毛毡,用土坯或砖块在边上垒一溜,就成了我们的临时地铺。因为屋里没有取暖设施,天气又出奇的冷,那时室内的气温估计最多也不超过摄氏零下35度。因为太冷啦,我们当时身上虽然都穿着部队发的军用棉衣、棉裤、大头鞋、皮手套,还有一套军需品棉被。军用棉衣算什么?好像穿着一身“的确良”单衣;军需品棉被算什么?盖在身上就像盖着一层棉纱,根本不能遮风御寒。只有在滴水成冰的环境里才能体会到什么叫“透心儿凉”,什么叫“寒风刺骨”,用手一摸到处都是冰凉梆硬。所以,晚上睡觉时谁也没敢脱棉衣。大家三五成群地挤在一起,滚在一张新羊毛毡子上,稀里糊涂睡了一晚上。
第二天起床后,大家相对而笑。一晚上的时间,英俊的小伙子个个都沾满了浑身的羊毛,都变成了“白毛男”。再仔细瞧一瞧,每个人的眼眉上结了白霜,胡子上也结了白霜。那是呼吸的空气里含有的水分,在零下三十多度的环境里在眉毛、胡子上结成了霜,再一热,白霜化了,再一冻,又变成了晶莹透亮的“冰眉毛”和’冰胡子”啦;
再看一看,新军装上粘满了羊毛,头发上也粘满了羊毛。那铺在身下的羊毛毡是牧民用竹帘卷入羊毛,在水里来回踩压制成的,虽然说是新的,但是比较松散,特别是和新布料的衣服一起磨擦,羊毛很容易掉下来粘贴在衣服上。我们每个人的整体形象就是浑身上下粘羊毛,胡子眉毛结冰霜。
那个憨憨的蒙古族炊事员金光,在我们吃饭的时候看到了我们,他也俏皮地说了一句话:“查干浑”(白人)。所以,这就成了我们自嘲的“白毛男”啦。
2008.07.2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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